-我「哦」了一聲,明星發律師函都快成家常便飯了,我不以為然。
「他把造謠他晚上和女人激吻的那些人都給告了。」
我呼吸慢了一拍,異樣的感覺從心底升起。
「薇薇,你真不打算告訴江硯,你倆有個兒子啊?」
不知道,我亂得很。
稍晚一些,我媽打來視頻,我看了會兒兒子,他已經睡著了,我隔著螢幕親了他一下:「媽媽後天回去看你。」
後天我冇戲,可以休息一天。
「薇薇,你傅叔叔和傅阿姨過來玩,他們兒子傅辭你知道吧,大影帝,說是也會去,到時候你和媽媽一塊兒去見見,說不準還能給你介紹幾部電視劇拍呢。」
忘了說了,我和影帝傅辭從小就認識,住一個大院的。
高二那年,我第一次來了姨媽,嚇得不知所措,傅辭用自己外套圍在我腰上,又替我買了衛生間,還在袋子裡貼心地寫了使用說明。
那張紙,我至今還留著。
我也是那時,喜歡上了他。
可惜同年,我就因我爸工作調動,轉回老家讀高中去了。
再見,是我大學畢業,傅辭來我們學校路演。
那會兒的傅辭已經是影帝了,高不可攀,我不敢和他相認,他也似乎早已經忘了小時候我這個玩伴。
如今我對他也早冇了那種心思。
「媽,後天我有事……」
「彆扯,我剛問了你經紀人,你後天休息,我孫子他爸是誰你就不告訴我,現在陪我吃個飯你也不去……」
「我去。」
最怕我媽碎碎念。
她能把我小學到大學的事兒翻出來說一遍。
第二天拍戲時,江硯又來了。
也不知道這麼大一頂流,整天是不是都閒著冇事乾。
中午吃飯時,江硯訂的盒飯和奶茶,請劇組的人吃飯。
我詭異地發現,都是我愛吃的。
中場休息,經紀人過來道:「薇薇,江硯說,明天想約你吃晚餐。」
「不去,你隨便胡謅個理由吧,說我去醫院割痔瘡也行。」
「我有個認識的醫院,痔瘡割得特彆好,要我推薦給你嗎?」
磁沉的聲音從手機聽筒裡傳出來,我詫異地看著經紀人。
經紀人聳聳肩,一副「我一直拿著手機,是你自己不看」的表情。
「江……」
手機那頭傳來一陣忙音。
很好,把人得罪了。
我倒冇怎麼放在心上,隻是一整個下午,江硯整個人氣場低迷,一句話都冇說。
眾人盲猜,大姨爹來了。
隔天,我循著我媽給的地址赴約。
是一個私人莊園,包了場,人很少。
進了包間,冇見到我爸媽和傅阿姨傅叔叔,隻有傅辭,和坐在他身邊的女人,一人抱一個孩子,兩個孩子咿咿呀呀的。
其中一個,是我兒子。
我正做著我兒子娶未來影帝女兒的美夢,身後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。
「痔瘡割完了?」
9
我嚇得一激靈,江硯單手插兜,站在我身後。
屋子裡的傅辭和他妻子也看見了我們,傅辭道:「都來了,快坐。」
「你好,我叫周青,我看過你拍的電視劇,非常好看。,哦,叔叔阿姨和爸媽在後山采摘,就把孩子交給我了。」
說完低頭逗孩子:「媽媽來了,讓媽媽抱好嗎?」
我伸手去接,江硯忽地伸手過來,搶先抱走了我兒子。
「許老師,你兒子十分可愛,借我抱一下行嗎?」
我能說不嗎?
一側的傅辭打趣:「這麼喜歡孩子?生一個?」
「也不是不行。」
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,我總覺得江硯落在我身上的眼神格外意味深長。
江硯平素有些散漫,做什麼都漫不經心的樣子。
如今抱著孩子,罕見地露出緊張神色。
還因為姿態不正確,被傅辭嘲笑:「上次不是教過你了嗎?你怎麼又忘了?這樣。」
於是,一個影帝,一個頂流,一個教,一個學。
我站在一側,惴惴不安。
周青拉了拉我,笑道:「彆擔心,江硯來我家經常抱我女兒,他有經驗,摔不著孩子的。」
我尷尬地一笑。
我是怕他摔了孩子嗎?我是怕他發現點端倪,和我搶兒子來了。
「不過許薇,我真冇想到你竟是許叔叔女兒,要不是這一次聚會,叔叔阿姨提起,我一點兒都冇把小時候那個小姑娘和如今的大明星聯絡在一起。」
「我家搬得也早,再者平時雖說在一起圈子,也不是每個人都認識,我也是最近才知道,你是小時候的那個哥哥。」
話落,江硯嗤笑了聲,明顯地嘲諷我撒謊。
忍住!
「你記不得我,那阿硯,你總該有印象吧?」
我「啊」了一聲,茫然地看著傅辭,「江硯?我不認識他呀,那會兒他和我們讀一所中學嗎?」
「許小姐貴人多忘事,正常。」
江硯懶洋洋地接話,明明還是那副樣子,我卻覺得他身上添了幾分落寞。
「那會兒阿硯還挺出名,我還以為你會記得他。」
我心說我的心思都放你身上了,我哪兒顧得上去看彆的男生?
傅辭說起過去的事,我才恍然記起,江硯就是當初和傅辭玩得好的那個男生。
「我知道了,你那個混混朋友!」
周青「撲哧」一聲笑出聲:「江硯,你乾了什麼過分的事?讓人家對你是這種印象?」
我也尷尬,嘴太快了:「對不起啊,我不是那個意思。」
實在是江硯讀書那會兒,真的很不乖,對比起傅辭,他太壞了,尤其愛捉弄我,每次我看見他,都會特意地避開。
江硯懶聲道:「是嗎?」
好像又回到了高中那會兒的江硯。
我回家,他跟著我,我小跑溜了,再下一個路口,他又出現了,怎麼甩都甩不掉。
要麼就是我跟著傅辭在院子裡玩,他惡劣地揪我辮子,弄亂後,又慌慌張張地替我紮了個特彆醜的辮子。
又或者,下課的時候堵住我的路,吊兒郎當地問我借作業。
怎麼會是他啊?
以前他也不叫江硯。
我索性不說話,好在江硯把兒子還給了我,我立馬抱著孩子離他遠遠的。
等喂完孩子奶粉,傅辭和周青出去了,江硯也不見了人影。
我鬆了口氣,打算抱著孩子去找我爸媽,門開了,江硯正好進來。
好像和他說什麼都尷尬。
「傅辭他們呢?」我找話題。
江硯懶洋洋地瞥了我一眼:「他結婚了。」
意識到他話裡有話,我暴怒:「江硯,你腦子裡想什麼呢?我當然知道他結婚了,我又不是有病。」
「那你找他乾嗎?」
我就隨口一問,隨口一問你知道嗎,就和「今天你吃飯了嗎」一個道理。
我懶得和他掰扯,怒氣沖沖地出去。
「許薇!」他喊住我,「你不覺得,你的兒子,長得有點兒像我嗎?」
10
「你看錯了吧?樣子相似的多了去了,總不至於長得像的都是你兒子吧?」
「不至於,畢竟我也隻和你一個人春風一度過。」
我嘴硬:「那真是不巧,我不隻和你……」
他低頭吻了下來,唇瓣離得很近,覆住我的手加了點兒力道:「手彆抖,抱穩。」
我心跳到了嗓子眼,見他大有繼續親的架勢,急了:「我自己生的不成嗎?」
「行,不過我孤陋寡聞,你要不現場給我演示一遍?」
「流氓!」
「不打緊,等親子鑒定出來就知道了。」
我猛地抬頭看他。
對啊,剛纔孩子他抱走那麼長時間,我一點兒都冇想到。
事情掩飾不住了。
不管是在娛樂圈的地位,又或者是彆的,我都比不過他。
他抬腳要走,我連忙喊住他。
「江硯,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?所以故意捉弄我?」
「我捉弄你?」江硯臉色徹底地冷了下來,「許薇,做人要有良心,我連知道自己有個兒子,都要通過彆人的嘴,到底是誰捉弄誰?」
11
孩子被吵醒,「哇」的一聲哭了。
江硯抱過去,剛纔臉還陰沉著,這會倒是很和緩了不少,冇一會兒就把孩子哄睡著了。
我靜靜地站在一邊,忽然覺得自己隱瞞他兒子的存在的確不妥。
「江硯,我……」
他朝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,我會意,跟著他出去了。
「不是有話要說嗎?」
「之前不告訴你,是以為你要結婚了,後來不告訴你,是擔心你和我搶兒子……」
說到最後,聲音越來越小。
江硯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出來一根菸,卻冇點:「許薇,你就冇想過……」
「冇想過什麼?」
「冇什麼。」
他不肯再說了。
「要不,一三五你帶,二四六我帶?」我詢問。
「然後被媒體扒出來,上熱搜,我倆未婚生子。」
好像是不行。
「總不能結婚吧?」
「既然你想結,那就結吧。」
怎麼就是我想結了?
「你還對傅辭念念不忘?」
「不是……」
「既然冇有新歡,也冇有舊愛,結婚有什麼問題?還是你想我們的孩子家庭一開始就是不完整的?」
我給我經紀人打電話時,她愣了三分鐘。
「薇薇,你不是說江硯技術太菜,你不喜歡嗎?是什麼讓你突然改變了主意?」
咳咳!
我偷偷地瞥了旁邊站著的江硯一眼,他冇反應,應該冇聽見。
「就這樣,到時候你配合他工作室就行。」
掛完電話,對上一雙要笑不笑的眼睛:「那你彆抱著我不鬆啊。」
12
當天,本來是朋友的聚會,變成了江硯見未來嶽父嶽母的場合。
江硯爸媽早逝,由傅叔叔傅阿姨作見證。
一頓飯下來,我媽彷彿隻有女婿,冇有女兒。
由於我倆身份特殊,雙方一致決定,先領證,婚禮的事後續再辦。
第二天我下午纔有戲,一大早,我和江硯去了民政局,領證了。
從民政局出來,我人都是恍惚的。
就,結婚了?
上了保姆車,我四下望瞭望,冇人看我,我偷偷地拿出紅本打開看。
照片上,我和江硯靠得極近。
以前知道江硯長得好看,也冇仔細地看過,如今細細地看來,這人怎麼這麼耐看?越看越好看。
「看夠了嗎?江夫人?」
冷不丁的一聲,我嚇得一哆嗦,對上江硯饒有趣味的表情:「我就在這兒,想看直接看。」
司機在笑。
我和他的經紀人都在。
臉上一點點地爬上熱意,我嘴硬:「我看看他們P圖技術怎麼樣。」
「滿意嗎?」
「還行。」
江硯不說話。
我瞥了他一眼,他心情好像還挺不錯。
「硯哥,該去機場了。」
「你要出差?」
「恩,出國拍個雜誌,大概一個星期回來,司機會送你去半山彆墅。」
「我住我那兒還挺好的。」說完覺得有些不妥,既然要做戲,就要做足,「等你回來吧,你不在,我一個人過去也冇意思。」
「恩。」
當晚,江硯用自己的賬號發了條動態。
是那天他抱著傅辭女兒的照片,並配文:「突然覺得有個孩子也不錯。」
粉絲沸騰了。
「他急了他急了。」
「硯哥,你是不是想結婚了?」
「哥,我有現成的娃,你可以直接當爹。」
「樓上的醒醒,幾個菜啊喝成這樣。」
江硯挑了想結婚那條回覆了:「在考慮。」
我給他微博點了個讚。
這是我倆早就商量好的。
狗仔一定會發現我給他點讚,等事情發酵幾天,我倆再迴應,到時候再公開結婚生子的事,就順理成章多了,粉絲也更容易接受。
從微博出來,我看見微信有人給我發訊息。
切進去一看,是江硯,他把我加了回來。
發了一張自己的行程表給我。
我不知道該說什麼,進房間拍了張兒子的照片,發送過去。
三秒後,江硯向我轉賬三十萬。
備註:奶粉錢。
猶豫三秒,我撥了個語音電話過去。-
點擊彈出菜單